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26章 決戰

關燈
十日一晃便過去了,果如眾人所料,最後的劍門宗主將在蕭風軒和孟朔然二人間決出。二人各自十日內贏了大小八場比賽,即便如此,眾人依舊看不出二人武功深淺。

瞿子寒與孟淩約定午時三刻在望風林相見,而孟朔然決戰定在午時,孟淩見還有些時間,便想著見一眼大哥再去。臨行前,他與江湛約定,若是今日傍晚他尚未回來,就去望風林找他。

江湛說是還需時間做些準備,孟淩便幹脆讓他好生陪著歌兒,自己先來了賽場。

兄弟二人,一人臺上,一人臺下,相視一笑,各懷心事。此刻,孟淩仿佛還是孟朔然初見時那個暖意融融的孩子,孟朔然卻不再是當初那個一身肅殺不茍言笑的十二歲少年了。

孟朔然見二弟來了,心安了不少。他雖然押了溫夢琴來了天衢,但終究沒有探聽到孟淩約了與瞿子寒何時何地相見,自然也找不到機會讓溫夢琴替孟淩舍命,無奈之下只好派了人日日守著孟淩的住處,若有異動便及時回報。縱然如此,孟朔然在比賽時也是分身乏術,小門小派的也便罷了,耽誤不了多久。可今日與蕭風軒對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兩人要打上多久,之前獨獨邀請他觀這決賽也一半是為了試探。

午時剛過,高臺上的判官便即刻宣布比賽開始,臺下眾人都擁擁攘攘地往前推搡著,孟淩漸漸也被推至了末排。若是尋常比賽,孟朔然或許還有心思關心一下自己二弟是否還在,可現下高手過招,自然是馬虎不得,更奇怪的是今日這蕭風軒的路數也與往日不同。照理說,孟淩劍走輕靈,蕭風軒劍氣卻是霸道充盈,若是長久對戰,蕭風軒必然體力不支,因此孟碩然本是做好了上半場主防的打算,卻奈何蕭風軒今日卻像是吃錯了藥,只是死命防著孟朔然,就像是在拖著他一般。

正當臺上二人你來我往之時,孟淩已經悄悄離開依約到了望風林。然而等了一刻鐘卻依舊不見人影,正打算再向前探尋一下,卻見一道人影從樹林中竄出,孟淩見此人身形頗像江湛口中的神秘人,便連忙運功跟上。孟淩穩穩地跟在灰衣人身後一丈開外之處,看來此人武功並不高深,但卻能驅使得動瞿子寒想必是有過人之了。

二人追趕間已經出了望風林來了一處荒蕪的小山坡,神秘人引孟淩至半山腰處的一處山洞。剛進山洞,孟淩便被撲面而來的血腥氣嗆得皺起來眉頭。洞外是日頭毒曬,洞內卻陰冷潮濕。幽暗的燭光仿佛下一秒就要熄滅,孟淩沿著石壁往前走了一段後入目的是一間石室,房間甚是寬敞,石壁上掛滿了各式的刀具,原本應是亮白的刀刃卻由於長期浸泡在鮮血中而生出了暗紅的鐵銹。房間正中放置著一個半人高的碩大圓盤,幾乎占了屋子的三分之一,而此刻躺在這圓盤上的人正是孟淩心心念念的江翎。

孟淩快步上前查看,只見江翎雙目緊閉,面色蒼白。孟淩心道不對,按照之前他給翎兒的診斷,這毒不該那麽快就成繭了。孟淩伸手探向江翎的下顎處,果不其然,反手拔出了三根金針,當即怒不可竭道,“你究竟是何人?居然歹毒至此,用金針提前催發毒性?!”

“哦?原來這就叫做歹毒麽?”神秘人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似是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我等惡人,自是比不上楚四公子和楚夫人的仁義善良,可以為旁人犧牲了一家人的性命呵。”

“你到底在說什麽?”孟淩聽神秘人稱自己為楚四公子,心中隱約有些不安,這人莫非知曉當年楚家滅門的內情?

“你不必知道那麽多,你若在不動手救人,這江翎可就要死了。”孟淩知道這神秘人所言不假,為以防萬一寒靈草自己一向隨身帶著,但是此人在場他怎可能安心為翎兒續命。

孟淩當即做下決斷,左手一根金針重新插入翎兒體內護住心脈,右手兩根金針飛射向神秘人。孟淩本想著既然這神秘人武功不高必然躲不開這封穴金針,何曾想神秘人卻像是一早就知道他會出手,硬是避開了。

孟淩見一擊失手,抱起翎兒準備搶身離開,不想卻被神秘人搶先了一步,雖說神秘人武功不如他,但對這山洞中七拐八彎的路卻是十分熟悉。他緊追在神秘人身後,眼看離洞口只有幾步之遙,卻聽得轟隆一聲,面前的光線被驟然降落的石壁阻斷。只聽得石壁那端傳來神秘人低沈的嗓音,“楚淩,你就好好給我待在裏面把你妹妹給救醒吧。”

唯一的出口被封死,孟淩無奈之下只好又帶著江翎回了石室,雖然用金針暫時護住了心脈,但卻始終維持不了多久。

孟淩當機立斷,既然那神秘人逼著自己救翎兒應當不會加害於她,當下就從袖中掏出了寒靈草。他知道此法一開,自己必死無疑,斷無生還可能。而此刻,他擔心的卻是用換血之法解紅塵絕之毒,隨著毒素通過寒靈草濾到施救者體內,施救者會逐漸昏迷,而中毒者轉醒之時也就是施救者喪命之時。此法又非得至親之人方可行之,無用多想也知當中毒者獲救時卻見得至親之人為自己送命會有多痛苦。

因此孟淩本想將翎兒帶出後再治療,這樣好歹也有沈銘可以在一旁看護,也可以及時把自己帶走免得翎兒見了心中驚恐,而如今江翎已經危在旦夕,實在容不得自己再做打算。

孟淩劍端一挑將寒靈草的葉片剖開,又是一間劃破二人手腕,鮮紅的血液瞬間翻湧而出。孟淩急忙將寒靈草至於二人手腕傷口之間,安然地在翎兒身邊躺下。孟淩側臉看著翎兒,回想起了當時楚家尚未敗落時的情景。自己十歲離家,那時翎兒方才七歲,剛跟著母親學女工,為了給自己準備禮物,在自己離家前一夜通宵達旦給自己繡了一方束發,雖說成品不堪入目,但心中卻是歡喜的很。翎兒說待自己學成回家,必然重新給自己再繡一個好的,可是等自己再回去時楚家已經是殘亙斷瓦。後來,從孟家他或多或少也知道了些當年的舊事,雖不甚明了,卻也算是多少知曉了為何母親終日不展笑顏。或許,若是翎兒回來了,母親會寬慰一些吧。鮮血逐漸染上了孟淩的白袍,孟淩不禁抓緊了翎兒的雙手,意識卻是越發模糊。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劃過,大哥、父親、二哥還有歌兒,此生已矣,虧欠的只能來世再還了。

孟淩看見眼前有一絲光線,仿佛聽見有人在喚他。死前還能聽見娘的聲音,真好,孟淩眼前一黑,徹底昏迷了過去。

****

“叮”泣血劍與秋風劍生硬地對上,發出駭人的劍鳴聲。孟朔然皺眉,他與蕭風軒已然交手了近一個時辰,對方卻一直只是在虛與蛇偽,不曾動過真格。拖得越久對孟朔然自是越發有利的,自己也當然不會主動進攻,可此刻蕭風軒明知傷不了自己,卻仍然是一陣接著一陣猛攻而來,實在摸不清對手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蕭風軒借著劍勢側過孟朔然身邊,唇齒輕起,低聲說了兩個字,“江翎”。孟朔然聞言輕輕皺眉,目光往著臺下掃了一眼,似是在尋找什麽人。蕭風軒心下大喜,想是清晨收到的書信中所言不假,趁著孟朔然失神一剎,欺身上前秋風劍橫掃孟朔然雙目,孟朔然感到劍氣驟然回神向後急退,雖是避開致命一擊,眉骨處卻也被劃破一道傷口。

蕭風軒心中不甘,緊接著一朵劍花逼向孟朔然,以只有二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快速道,“孟淩在我手上,想要他的命,就敗給我。”

今日蕭風軒剛轉醒不久,就收到了一支令箭。信中寫道,當日孟崇淵之死,乃是孟淩與孟朔然聯手為之,孟淩是為了救江翎,而孟朔然則是為了提前坐上門主之位。二人雖非同源,但已暗中結盟,孟淩替孟朔然處理見不得光的勾當,孟朔然則繼續當他的白道正主。因此孟碩然明面雖然下了七殺令將孟淩逼入絕境,實則是要昭告天下此人今後與七殺門再無關系,順利成章地由明轉暗。蕭風軒看了這信自是大怒,怪不得即使自己表明願意退出比賽換取孟淩,孟朔然也不願與他聯手追殺孟淩。名為殺之,實則護之。

送信之人還告知說,今日將設局拿下孟淩,若是蕭風軒能在賽中重傷孟朔然並將他引至望風林,則必定將孟淩的人頭奉上。

蕭風軒本就自知不是孟朔然的對手,因此退出決賽對他而言反倒是保全了顏面。而此刻,既然天賜良機讓他在眾人面前“光明正大”地贏一回兒,他怎會輕易放過。

孟朔然雖然心中略感煩躁,但是面色依舊,冷冷道,“蕭莊主若是想替七殺門清理門戶,殺了那個叛賊,那孟某自是感激不盡。”

然而蕭風軒已經認定孟朔然是在包庇孟淩,怎會輕易相信孟朔然。“既然如此,那我便送你份大禮吧,你看看我夫人身邊坐著的是何人吧。”

孟朔然擡頭看去,居然是戰歌兒,只見她面色慘敗已經是昏迷不醒。孟朔然怎不知自己的二弟是何人,如今居然讓戰歌兒落了單,還被蕭風軒給綁了去,怕是確實被困住了。

“好,我答應你。”孟朔然正欲收劍認輸,卻被蕭風軒一挑逼得他反手阻擋,只見蕭風軒嘴角露出陰狠的笑容道,“我要你輸,而不是認輸。”

孟朔然皺眉,只得接著陪蕭風軒繼續演下去,臺下眾人不知只當是蕭風軒突然發難孟朔然抵擋不及下節節敗退。

蕭風軒左手一掌帶著八成功力猛地擊向孟朔然左肋。孟朔然卻是避也不避,生生吃下這掌,順勢向擂臺外倒去。蕭風軒怎肯如此輕易地放過他,秋風劍倒撩自左腹至右胸破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孟朔然此刻已是非常狼狽,一身白袍被鮮血染了一片。幸而高臺上的判官高聲宣布蕭劍山莊獲勝,蕭風軒這才不甘地收手。孟朔然勉力撐起身子,冷聲問道,“孟淩呢?”

“望風林”,蕭風軒道,“你現在過去或許還來得及給他收屍。”

“蕭風軒,你最好保佑我二弟毫發無傷,若他損一發我殺你一人,若他傷一指我滅你一門。”孟朔然說罷,便將被傷得所剩無幾的真氣灌於足尖,飛似地掠向了望風林。

作者有話要說:

好久沒有出來求收藏求點讚了(≧▽≦)/想著明天的章節心裏有點小激動呢!

畢竟起初設想的結局就是到明天為止呢!

那後半段吶???

硬掰的唄(●_●)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